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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档地。

【黄少天】败寇[11-15]

#可算是写完十五了,表扬自己,然后睡觉。




十一、忧伤的兔头


黄少天在听我说完不记得之后,似乎是叹了口气,又似乎是松了口气。我分不清,也不想分清,这就像是打开考卷,所有答案都可以看见,不想看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黄少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饭盒出来:“洗干净了,还给你……我以后还有兔头吃吗?”


我估摸着我爸妈的全国环游计划已经进行到长沙了,兔头肯定是不可能了:“好吃的兔头大概没有了,正宗长沙臭豆腐可以吗?”


黄少天似乎相当失落,我早起没醒,要到晚上下班才能完全回魂,现在还有一半脑子在僵尸嘴里含着没吐出来,眼神迷蒙看他失落无比,棒读安慰道:“你不用伤心,人生的经历总无常,你又何必介怀心上?”


然后黄少天莫名其妙看起来好多了,自言自语点了外卖,神情自若,煲仔饭一口气吃了仨,最后加份双皮奶,含着勺子对着我们店里的书架感叹,“哇,书!好多书!我要学习!”


说着抽出一本书专心致志翻起来,期间我因为冲瞌睡脑袋撞上柜台三五次,黄少天抱着书都无动于衷,想来是真的不记得之前酒后失言的事情了。


黄少天的双皮奶最终没吃完,有五分之四全进了卢瀚文肚子,卢瀚文是下午来的,说要找个有学习气氛的地方补暑假作业,对着题鸡兔同笼做到昏天黑地。到十点关门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算完账拿过卢瀚文的鸡兔同笼写了答案在纸上,让他照着抄。


黄少天敬畏的目光投在写好答案的草稿纸上,卢瀚文擦擦汗,还好没算出正确答案,不然黄少就不能在这坐一天了。


喻文州出现在书店门口笑眯眯,问蓝雨童星:“作业都做完了吗?”


“没做完,但是快了,收假之前肯定能做完!”卢瀚文的笑特别像那时候黄少天的笑,荣耀这个游戏我懂得不是很多,但是卢瀚文被定为黄少天的接班人,这个笑容一定是头等功。


喻文州笑得欣慰,转而问黄少天:“你今天看什么书啦?”


黄少天皱着眉头:“图书馆奇谈,队长我和你说,这本书太吓人了!说的是主人公去图书馆借书然后被关起来,叫他把他借的书背下来,这样的话他的脑浆就会变浓稠,再然后图书馆管理员就会把他的脑子敲开,把脑髓吸掉。”


黄少天说到这里心有戚戚地看了我一眼:“我以后再也不看书了!”


我:“你看这种书,就算背下来,脑髓也不会浓稠的,人家背的可是土耳其纳税法。”


卢瀚文如临大敌地看向我:“怪不得你要我记住鸡兔同笼怎么做!”


我:“……”


喻文州不论何时都是大家长和蔼可亲的姿态,对着俩小孩循循善诱:“这是书店,不是图书馆,小卢你确实应该学会鸡兔同笼,不然以后怎么打游戏呢?”


下楼的时候,喻文州和黄少天聊起让他们去北京训练的事情,我想起奥运会要加入电竞的项目,问:“黄少天,你们这是要去参加奥运会吗?现在不是还早吗?”


黄少天恨铁不成钢:“不是奥运会。怎么是奥运会呢,这个比奥运会厉害多了,你怎么可以觉得是奥运会呢!”


卢瀚文左思右想:“其实我觉得和奥运会差不多的,荣耀界的奥运会,咱们队长是国家队队长,是不是特别厉害!”


我敬佩地注视喻文州,心想这种人真的不是gay吗?那么优秀的直男不是该出现在晋江的那些玛丽苏小说里吗?


喻文州则不明不白和黄少天说:“还有十四天。”


黄少天听后拉起我的手,装腔作势:“你真的不吸脑髓吗?”


为了证明我不吸人脑髓,我和黄少天第二天去吃了海底捞,不点脑花,我们两个一边嘬鸭舌一边隔着烟雾袅袅对望。这天的我,画着精致的妆,唇釉怎么嘬都不会掉,黄少天却问我:“你现在还想去北欧吗?”


我点点头:“怎么了?”


“我们要去苏黎世比赛,你也去怎么样?”


“瑞士?”我嘬着鸭舌含糊不清,“不怎么想去。”


黄少天:“你不是想去北欧吗?为什么不去?瑞士就在欧洲啊!”


我放下鸭舌语重心长:“瑞士在西欧。”


黄少天脸红脖子粗:“那等比赛结束了,我们要是冠军,我带你去北欧好不好?”


我没有往下说话,我看了一眼黄少天手边的冰啤:他一定是喝醉了。


这顿海底捞最后在沉默中结束,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黄少天和我穿着汗衣在赫尔辛基冻得发抖,然后我抢了他最后一件羽绒服,他看清了我最丑恶的嘴脸。


他在临死前叽里呱啦说着什么,我被吓得汗流浃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是空调开太大,而门铃在一直响个不停,我打开门,我妈拎着一大袋兔头和抱着一纸袋麦当劳的黄少天狭路相逢。


我妈看见我第一句话是:“最近的食品代言人都上门推销啊?”




十二、表白


黄少天表示自己会抱着麦当劳站在杨渺渺家门口,完全是出于心血来潮,鬼使神差。


他上楼时就注意到走在他前面的中年女人了,年轻的剑圣,重点是年轻,年轻代表什么?代表记性好!福尔摩天迅速断定:走在自己前面的肯定是杨渺渺她妈。年轻的剑圣还有个什么特点?是个机会主义者。所以他对着杨渺渺的妈,在杨渺渺家门口,露出了一个,麦乐卡上才会出现的,职业微笑。


年轻的剑圣始终是太年轻了,台上挥斥方遒,台下对着总有一天会成为自己丈母娘的中年女人紧张到只会笑,然后说一句:


“阿姨,您好,吃麦当劳吗?”


以上是我打开门之前的场景。我妈在黄少天走之后讲给我听的,黄少天放下麦当劳就火速离开了我家,一秒都没多呆,我有点怀疑我妈是不是恐吓人家了。


而此时我妈手里搓揉着我买的那只名叫少天的装死兔,并亲切地称它作:“屎蛋儿”。


我对这个名字十二万分不接受,可我妈说这是她一直想给小动物取的名字,就像我一直想养一只柯基然后取名叫“烟孤巴”。(昆明方言,意思是抽完了的烟头,只用烟头或者烟屁股都表达不出我想要的深刻寓意,烟蒂也不行!)


她郑重其事:“谁心底都有一个隐秘的愿望。”


这么说来,我妈的隐秘愿望是屎蛋儿,而我的隐秘愿望是抽完了的烟头。想想都有点……难以启齿,果然难以启齿才是隐秘愿望的精髓。


我问我妈,你怎么认出来黄少天是麦乐卡上的那个人的。


我妈把装死兔搓得毛满天飞,然后满意地坦白,一开始根本没认出来,是看见黄少天手上那张麦乐卡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以为麦当劳也开始搞偶像团体了,最近要总选举,所以来拉票了。


我说,那不对啊,哪个偶像拉票会上粉丝家的?


我妈说,他不是你初恋吗?你那时候每天出门之前偷喷我香水,后来他不在学校了,别说香水了,你三四天才洗一次头。


我:……???你不是没认出来吗!


晚上的时候段晓缎给我打电话,喊我去酒吧玩,说她认识的人新开了一间酒吧,去多认识几个人,不能吊死在黄少天这棵歪脖子树上。


我看着那距离我家不到一公里的定位,让段晓缎发誓酒水免费,她表示她甚至可以在我没给钱的情况下给我开张发票。


夜店酒吧小公主重出江湖,手指上的指甲油都在闪闪发光,拿出千杯不倒的气势,站在酒吧门口就可以听见里面的嘈杂,踏进陌生的环境,气氛是千篇一律的醉生梦死,我在人群里一眼看见黄少天,酒吧老板拉着他说话,当他走上台时,气氛被推向癫狂。


他说:“恭喜开业。”


我站在底下,站在一群为他的出现疯狂尖叫的人里,觉得这世界上最伤人的,莫过于人的自尊心了。只是这么一件小事,我却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自己的窘迫,他是黄少天,他是剑圣,他是妖刀,他是冠军。而我是谁?我只是我而已。


所以我找了个角落决定不醉不归,段晓缎一把把我扯到人堆里去,喝到不知今夕是何年,我接过面容模糊的人给的烟,自己跑到酒吧外面的树底下抽烟,外面开始下着点小雨,我想着抽完这根就回家。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是黄少天,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他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穿那么少,可是就是没问我,你为什么会抽烟,甚至还递给我他的外套,一点也不嫌弃的样子。我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他吓了一大跳,一言不发地陪着我沿着街走来走去,等我平复下来了,他和我说:“我今天在地铁站看见有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拿了两个大箱子,寸步难行,可是我没上去帮她,我很后悔。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没有帮助她。”我闷着声回答他。


黄少天站定了脚:“除了这个还有一点。”


“什么?”我也站定了脚,他就站在我面前,笑也不笑。


“我突然想起来,你一个人出国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的,谁也不帮你,你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一个人回来的,搬着很多东西。你过得不好的时候,我不知道,也帮不了你;过得好的时候,也和我没关系。”


“就觉得很难过。”


我没说话。


他接着又说:“就因为这样,所以我觉得你连我喜欢你这件事都不会相信。”


“你也确实没相信。”


“其实是我没自信,和你没关系。”我不知道我是以何种心情说出这话的:“你应该和很棒的人在一起。”


“而不是我。”


黄少天似乎前所未有的愤怒了起来:“你不是吗?”


“我不需要什么你觉得很棒的人!我喜欢的人不应该是我觉得她好就足够了吗?为什么要你为我决定?我觉得你好,你就是好!”


我听完之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高兴是高兴,完了又特别难过:“那行吧。”


“什么是那行吧?”黄少天拉住我:“我喜欢你。”


我憋着最后一口骨气:“你总有一天会遇到你爱的人。”


黄少天跺跺脚:“估计除了你,就是我妈了。”


我的骨气憋到了脖子眼:“我再想想吧。”


黄少天没说话,我后来想起来的时候,估计他这会儿是真的急了,他拉着我跑到我家门口,使劲按门铃,直到我妈睡眼朦胧挎着脸打开门,和我妈说:“我特别喜欢杨渺渺,她以后能不能嫁给我?”


我妈听完一言不发转身跑到屋子里,然后拿着个作料罐子出来:“你现在养得起自己吗?”


黄少天点点头,手死死攥着我:“我的工资养我们两个都够!”


“她特别懒,什么都会但是什么都不做,再过两年估计就直接只会吃了。”


“我养得起!”


“行,那你娶吧。”


我被黄少天这么牵着,听着这种过家家似的话,觉得特别憋屈,特别生气。


“我不嫁。”





十三、喵


我还是和黄少天在一起了,那天晚上我窝在房间里不停喝水,手抖得要命,我妈在快天亮的时候又凑过来了一次:“你傻了吧唧的,人生及时行乐啊!那么磨叽,你要是小说女主角,我就弃文了!”


我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她抬着一盒巧克力蛋糕吃啊吃,最后还剩两块的时候,她特别慷慨地把盒子递过来:“还剩两块,我们一人一块。”


然后又继续开导我:“你看啊,他大半夜打扰我睡觉,还告诉我,他要拱了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大白菜,我都平静下来没用胡椒粉糊他脸,你为什么就不考虑和他试试?”


我咬着蛋糕,看着我妈亲切的脸想通了,也是,我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也没用。我跑到书店给自己做了杯美式抬着,在刚刚理好的花架上拿了一束干花,又跑到蓝雨俱乐部底下给黄少天打电话,美式没想象中的苦,黄少天的声音比想象中憋屈。


我问他我能不能进他们俱乐部,保安大叔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狂热的神经病。


黄少天五分钟之后站在我面前,我把手里的干花递给他,问他:“你真的会娶我吗?”


他愣了一下:“会的。”


我说:“那你决定要娶我的时候把这束干花给我好不好?”


黄少天接过花:“好。”


然后又递回去给我:“我决定完了。”


这时候保安大叔看我们俩的眼神都像在看神经病,也可能是他觉得我们在玩一种拥有神秘玩法的击鼓传花游戏。


然后呢,表白完之后,要干什么?


我和黄少天站在俱乐部底下相顾无言,电视上的男女主角在确认对方心意之后,都会来个热吻,我看看黄少天,又看看保安大叔,觉得自己没办法下嘴。


……说点什么打破尴尬?


 “嗯……你们去苏黎世需要翻译吗?”


黄少天沉默了两秒:“不需要。”


……啊,爱情真是一个难题啊!


最后黄少天往外衣兜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烟递给我:“抽烟吗?”


我震惊地看着他:“不了,谢谢。”


他点点头把那根烟扔掉,特别严肃地和我说:“那我们去吃虾饺吧,我还想吃灌汤包什么的,你把咖啡扔了吧,我们喝粥。”


就这样,我和黄少天在决定交往的下一分钟又决定去吃早茶,吃完早茶我们各回各家,相约五点时晚饭再见。——我们都需要睡一个回笼觉,吃虾饺的时候我有几次都在怀疑自己在梦中还没醒来,虾饺嘎嘣脆,有可能是自己的指头,等我梦醒了,手指头估计也吃没了。


世界最美好的时刻大概就是一觉醒来黄少天依旧是我男朋友,这种美好不亚于Chloé不仅一折大甩卖,还买一送一。


——那我要把我喜欢那款包的所有颜色都买齐。


黄少天是个特别实在的人,下午五点他准时来我家按门铃,我妈更实在,异常和蔼可亲地塞了一把车钥匙给我,让我们去吃她最喜欢的那家泰国菜,顺便充当一下美团外卖。


黄少天痛心疾首地指着车钥匙上挂的魔道学者的亚克力牌:“所以其实你们家是微草的粉丝?我要变成蓝雨的叛徒了,我的职业生涯完蛋了!”


我立刻表明立场,心路历程汇报得相当流畅:“我不是,我爱的是百花,早年墙头张佳乐,现在觉得于峰大佬也很棒。但是剑圣黄少天才是万年本命,真的!”


“那为什么挂的是魔道学者!我没看错的话这是王不留行吧!你看那虎虎生风的大扫把!”


“这是我哥的车钥匙,不是我的,他特别喜欢微草,他觉得魔术师才是真正的王者没得跑……”卖队友!必须卖!


随后为了证明我立场的纯洁性,我们是打车去的商场,车钥匙塞在了我包最底层,我哥和我的往日情义也这么被尘封在记忆之中,马上荡然无存。


试问:泰国菜的精髓是什么?是酸辣和鱼露。


黄少天坐在曼谷柠檬鱼的面前思考人生:怎么委婉地告诉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去北京训练完就要去苏黎世比赛,还不能带家属。喻文州有言:这件事有可能会变成感情危机。


他斟酌着开口:“小杨同志,你英语好吗?”


我第一次以剑圣女朋友的身份坐在剑圣对面,看他脸色不太好,想问他还好吗,史诗般地开口:“How are you?”


黄少天自信满满:“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剑圣情侣第一次英语水平考试到此结束,我选C,他二十五岁!


回家路上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家的两位男性成员要回来看看我男朋友,我一直觉得我哥大概除了魔术师死忠这个身份之外,和我的血亲默契还是相当强烈的,肯定特别给黄少天面子。


可是当联盟剑圣提着烤大虾等我开家门的时候,我哥哀嚎着从家里窜出来,像一条敏捷的哈士奇。在看到黄少天时,哈士奇手上的王杰希麦乐卡显得那么的黯淡无光,他指着黄少天颤抖:“你那张卡!太丑了!你穿衣服!太俗了!你走开!我要把我妹妹嫁给王杰希!我要做微草的大舅子!”(虽然他唯一一次见王杰希是在微草季后赛的发布会上。)


“杨邈!你要整喃(第三声)!”我怒吼着扒开了那个企图袭击联盟宝贵财产的男人。


杨邈,我亲哥。对,我叫杨渺渺,非常方便的名字,我曾经一度怀疑如果我们家有老三,那么他可能会叫杨喵喵喵,或者杨三秒。很凄凉。


“蓝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杨邈同志焦灼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杨邈同志的父亲探个头出来,微微一笑。


“小黄啊,你快进来,你认识张佳乐不?哎呀!我特别喜欢他!”


……这件事一定不能给媒体知道,不然联盟剑圣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十四、白痴


“韩文清对吧?那个人,是叫韩文清的,对吧?”我家德高望重的老母亲剥着大虾这么说:“霸图的,我很喜欢他,很有男子气概,像是我们那个年代的武打明星。”


黄少天听见这话时,沉默了三秒钟,他低头看了看最后那只完整的大虾,朴实的微笑中透露着一丝疲惫:


“霸图啊,霸图是个不错的队伍,有韩文清,有张佳乐……”


剑圣说话的声音犹如咏叹一般,带着些许凄凉。他大舅子见状,皱着眉勉强安慰道:“蓝雨好啊,蓝雨是个庙,不怕出轨。”


我妈也亲切地附和道:“虽然我对这些不是很懂,我只是韩文清的脸饭……不,颜饭,可是我姑娘喜欢你就好了啊,何必在意我们呢?”


我爸则深沉地递给黄少天一个坚定的目光:“你真的很棒,听说之后要去北京训练了?”


黄少天点点头:“然后就会直接去苏黎世比赛,伯父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可以给您带啊,瑞士的表特别好,还有,我和缪…渺渺说好了,我要是拿了冠军,我们就去北欧玩。”


老杨同志听后叹了口气:“这样啊……”


我仔细在心里思考,什么时候和黄少天决定去北欧玩了,我爸再度开口:“我也没什么想要的,只有一个小要求。”


黄少天往我旁边挪了挪,我挨着他感觉有点迷蒙,他道:“您说……我们去参赛不能带家属的,虽然我很想带缪…渺渺去。”


“这个不重要。”老杨同志很淡然:“我想要个百花缭乱,还想要个签名,之前的限量版这不是没抢到嘛,有点遗憾。”


“爸,这太过分了,他是蓝雨的,又不是霸图的,不行不行。”我皱着眉头:“要不你凑合一下,给你买个初版的枪淋弹雨怎么样?都是弹药专家,没差。”


我爸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没听见我说话。


“……只有枪淋弹雨,对不对?”我手指轻轻戳了下黄少天的手背,“说话,剑圣。”


黄少天如梦初醒:“百花缭乱的初版?我打个电话去问问张佳乐,手办现在不一定有,但是签名肯定有!”


“……”


我哥看这架势,十分想趁火打劫,我微微一笑,手指悄悄钻进黄少天手里,手感特好:“你是微草的大舅子,别找蓝雨帮忙啊。”


我哥笑了又笑:“我要是拿到王杰希的签名,这辈子都是蓝雨的大舅子。”


我妈喝了口茶,对我哥也笑了又笑:“你是哪儿来的不要脸的小孩啊?”


说罢又对我爸翻了个白眼:“多大的人了,这么死皮赖脸,还百花缭乱?枪淋弹雨都别给他。什么毛病?”


黄少天突然跟不上节奏,手捏住我的手,我嘿嘿一笑:“这样好这样好,他们喜欢什么让他们自己去争取,找咱们蓝雨剑圣干什么?”


我爸义正言辞:“联盟都是一家人!”


“你是联盟的岳父,自己去。”我撇着嘴:“自己去!”


“别别别,这个忙我可以帮的,我去问问,问一下没什么的,不是什么大事。”


我忿忿不平,这才第一天交往,这样根本不行,一家子杨扒皮,太过分了。我那个周扒皮的海报历历在目,黄少天太可怜了,当我男朋友太可怜了。


我送黄少天到楼下的时候都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有这么个爹,这么个哥哥,太惨了,我们家要是都喜欢蓝雨就好了。


黄少天今天晚上连一只虾都没吃到,还要去找张佳乐要手办签名,太凄凉了。


剑圣却自顾自哼着歌,愉快地催我赶快上楼,我问他:“你不难过?”


他问我:“难过什么?我为什么要难过?你家的人把我当家里人看,多好啊,才是个初版百花缭乱……初版一叶知秋我都可以搞到,有咩难过的?”


他试图引导我:“你是不是觉得家里人都该喜欢蓝雨啊?”


“不是吗?”


“我觉得这已经很好了。”青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干燥的手指摩挲着发尖:“现在有多少长辈瞧不起电竞行业,我比谁都清楚,都说打游戏的一辈子没前途。可你父母这么做,是在告诉我,他们很支持我,他们理解并且喜欢电竞这个行业,而我却要求他们必须喜欢蓝雨,这不是我有问题吗?”


“百花缭乱初版哪里有签名?你爸手机上的百度都还开着呢。”他笑起来,像是在看一个他宠爱的小孩子:“你的父母很好,不然也不会养出你这么好的姑娘。你总是过于妄自菲薄了……这个词不知道这么用对不对,前两天帮小卢差词典的时候看见的词,就在你们书店。”


他挠了挠头:“你多好啊,你太好啦,所以就算是无理取闹的要求,我也会答应的。你不愿意让我受委屈,可是我也同样不愿意让你或者你的家人受委屈啊,我以后就是你男朋友了,你要相信我喜欢你。你总在为我考虑,就算是我无法理解的事。”


“但是你也要相信,同样的,我也可以为你做到任何我原来不愿意做的事。”


“你明白吗?”




十五、查无寇比力克


这天早晨黄少天的早餐演讲,二十字以内来概括中心思想,大概就是:


——谈恋爱的时候,具体应该做些什么?


喻文州放下筷子擦擦嘴,四字概括回答:“逛吃逛吃。”


卢瀚文举手,我想吃那么大鸡排可以吗?


黄少天拿起电话的手顿了顿,不可以,你这个月已经长胖三公斤了,再这么下去你的体型会赶超某些臭不要脸的人。


喻文州站起来拉好童星,抓紧时间,马上就要去北京了,去了北京你的三次元女友就会变成网络虚拟女友。


然后早上七点半,我被黄少天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九点半黄少天拉着我在海洋馆门口买门票,我不明白这人突然的自我是怎么个回事,和他手拉手目送一群又一群小朋友和游客来来去去,他问我:“你要看什么?”


“……锦鲤池吧。”


中午十二点,我们站在烈日炎炎底下,他满头大汗问我:“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翻着手机,说某电影院有《2001太空漫游》的重映:“去看电影吧。”


我们来到电影院,黄少天甜闲爆米花各一桶,又问要喝什么,他这时候手里已经攥着一瓶樱桃味的可乐不放下,我试探:“……樱桃味可乐?”


黄少天眉开眼笑:“好!”


当坐进放映厅,我喝了一口饮料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发现,我和黄少天坚固的爱情壁垒,多了一条画着巴菲特画像的樱桃味裂缝。


电影放映,巨石,星球,多年前看不懂的画面,终于在今天,在男神身旁明白了寇比力克的时空。我暂时遗忘了巴菲特带来的恐惧,在去吃晚饭的路上,我问黄少天:“好看吗?”


“看不懂。”他说:“完全不明白。”


我神色不变,痛心疾首。安慰自己,只不过是巴菲特旁边又多了一个寇比力克,就是爱情壁垒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莫高窟的壁画。


没关系的,莫高窟不是那么多年都没塌吗?风吹日晒,依然顽强。


我们的爱情也一定也是这样的!


和壁画一样,永不褪色。


段晓缎尖酸刻薄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好像在说:你们的代沟也永不褪色!


下一秒,她摇身一变,成为王母,给我和黄少天画了一条银河。


我悲从中来,这个婚,恐怕是结不成了。


因为我们没有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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