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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林】合法猎杀#01

序章

Attention:悬疑/焊死车门(?)/原著背景/半架空/中短篇

Belong to:《马场侦探系列》




#01 猫的报恩


——洋子啊洋子真可怜,你有许多朋友,到底是谁的功劳?是我的功劳,但我想要报答你,那种朋友留着也没用,小猫咪用歪歪扭扭的老鼠报答你的恩。


“当时她自己的舌头就握在手里,攥得紧紧的。”


“据查,乙羽抚子本人在死前二十分钟还出现在八女市的酒店里,酒店大堂的监控显示她八点三十五到八点五十这段时间一直停留在大堂和同事聊天,但是九点过十分的时候却拔掉自己的舌头,在惊吓中死亡。我们曾经怀疑过这不是本人,可她同事在录口供的时候证明了对方确实是本人,当时她并没有任何异常。”


马场善治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她到八女市去干什么?”


“出差,顺便旅游,她的工作在这时候正好告一段落,出差结束之后临时决定要在八女多逗留几天。”


“但她的尸体却出现在博多的儿童公园里。”马场缩了缩下巴慢吞吞接话。


“这件事疑点很多,但最近我们的人全都派去调查分尸案了,根本抽不出人手来调查,只能拜托你了。所有详细报告和相关人物我都带过来了,我们查了几天也仍然没有头绪,都说她是自杀的。”


林宪明坐在旁边剥橘子,尸体照片就铺在面前,女人睁圆的眼睛仿佛在直勾勾盯着他。林一边吃一边扒拉着照片看,觉得这杀人手法挺有意思,就算是心脏不好,也不是随意就能吓死的。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个乙羽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她怕成这样?


从八女市到博多就算开车也要五十分钟,这还不算进了市区之后的路程,吓死她的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人丢到这里来?人也不可能自己就把舌头拔出来,林舔舔沾满橘子汁的手指,试探性地捏捏自己的舌尖。


酸甜味和苦味从舌尖弥漫开来,他想,怎么都不可能的,除非她疯了。


马场善治当下瞧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等警部人走了,马场俯身用嘴往对方手里夺过最后一片橘子,两人凑得极近,他嗅到林身上有淡淡橘皮的苦味,然后拉着对方的手往自己舌尖上碰了碰,有点甜:“别说自己的舌头了,别人的舌头也不一定能扯出来。”


林宪明轻轻捏了捏恋人的舌尖:“那就割掉。”


长发青年垂下身子嘴唇贴在他的后颈上,含含糊糊问:“接下来怎么办?”


马场一口含住青年的指尖,说话不清不楚:“去和相关者挨个谈一遍。”


林动动有些酥酥麻麻的指头,软糯的舌尖舔舐过他指尖的每一个细部,黏腻又缠绵:“不是有笔录?”


侦探先生松开口中作乱的指头,指尖扯出一条银丝,眼角泛红。他偏头,伸手用干燥的指腹摩挲对方的脖颈,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对方。


“有些东西总要亲自看看,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怎么都会有偏差的。”


“走吧。”


乙羽抚子的住所在公司附近,是一间二十几平的单身公寓,她的邻居现在似乎还不在家,两人就先到她就职的网络公关公司进行调查。


首先是和乙羽抚子在酒店大堂聊过天的女同事,森嘉丽子。她和乙羽的办公桌就在两隔壁,平时接触也是最多的,关系好得不得了,这次出差大家都不太想去,森嘉则主动提出要和乙羽一起去。


女人脸上画着浓妆,脸上满是沉郁,身上是焦糊烟草和香水混合的味道,林宪明不太喜欢浓郁的香水味,再加上里面还夹杂着烟味,熏得脑袋疼,他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马场点点头,然后请对方坐下:“虽然很麻烦你,但是可以请你再复述一下当时你们聊天的情况吗,如果方便,也请把谈话内容都说一下,以及在你们聊天结束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可以抽烟吗?”


“没问题。”


女人熟练地点起烟,视线下垂,好像在重新整理思绪:“那天我们就是普通聊天,她看起来很愉快,说晚饭吃得太多了想要出去散散步,我看她开心,就和她说之前她很喜欢的一个明星最近也到八女来旅游了,可以按照ins上粉丝的爆料地点去碰碰运气。抚子前段时间似乎精神压力很大,家门口经常出现死老鼠什么的,她觉得是有人恶意恐吓。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的,无非就是把好的说成坏的,把坏的洗白了,大部分都在做假,业内也确实有人遭受过报复,可是我当时听她说的时候没多想。”


“因为她人太好了,和大家的关系也很好,一直非常细心地照顾着每一个同事,甚至在街边看到小野猫都要去便利店买些东西来喂,我以为这只是她家附近的猫在报恩。”


女人说到这里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节哀。”马场象征性地安慰对方,他并没有从女人的哭泣中感受到一点真情实感:“后来呢?”


“我们都是在闲聊,除了这个也没说别的了,我和她聊完天之后就回房间了,我睡得向来比较早,她在此之后也没有联系过我。”


酒店摄像头有记录她进入房间之后是第二天早晨才出门的,算是有不在场证明了,马场善治不动声色。


“你可以详细说说猫的报恩吗?”


“是大概半个月之前的事情吧,她和我说家门口总是会出现死老鼠,还有死麻雀死蛇什么的,我曾经听说过猫会自己捉动物来报答人,所以就安慰她说一定是猫的报恩,处理掉就好。可是她一点也听不进去,好像根本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大概是压力太大了,她那时候刚刚处理完一个大案子,同组的人之前在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不小心泄了密,全是她在解决,不眠不休的,没有累垮已经很难得了。”


“会胡思乱想很正常。”马场点点头接话:“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也说是附近的野猫干的。”


“你对凶手有什么头绪吗?”男人换了个姿势,手指抵上太阳穴,他也被熏得有些不适了:“受害者平时和谁有矛盾吗,或者单方面不喜欢她的人?”


森嘉丽子则回答得相当斩钉截铁,甚至都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没有,没有人会讨厌她这样好的人的。”


马场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明白了,顺便问一句,那个泄密的同事现在还在这里工作吗?”


“早辞职了,因为这事也发生挺长时间了,当时抚子还难过了很久,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责任,而不是让对方引咎辞职,不论哪一行,泄密都是大忌,想再找工作就难了,她为此都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我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讨厌这样的人。”


“冒昧问一下,你们这个同事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脸疲惫地站起来:“菊池弘之,我们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有人在城下町附近见过他,似乎过得不是很好。”


“我能回去了吗?”


“可以的,辛苦你了。”


马场善治出来时,林已经在门口了,青年问他:“问出什么了吗?”


“挺奇怪的,虽说森嘉和乙羽关系很好,可却不说乙羽讨厌谁,或者谁讨厌她,人总是会有讨厌的人或者被谁讨厌的吧?”


侦探拉着恋人的手,终于从刺鼻的香水味里缓过神来,还是林林身上好闻:“或许是不想被朋友知道呢?总有人讨厌她的,为什么森嘉也不说呢?”


林任由他拉着:“我刚刚在外面和乙羽的同事聊过了,还真没人讨厌她。”


“怎么说?”


两人肩并肩往地下停车场走:“乙羽似乎是那种事无巨细去关怀别人的人,她甚至在同事肚子疼的时候能准确地拿出胃药或者暖宝宝,也不会对人发火,一个组的事情有什么发生她都是第一个去做的,做不好就耐心教,按照她有个男同事的话来说,就是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之前他们组有人因为泄密引咎辞职,对着乙羽放狠话,那是第一次,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事可以说是和乙羽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会对乙羽的业绩造成影响,以后能不能再负责一个小组都难说,可她却是公司里唯一一个强烈要求希望对方能够留下来的人。”


马场准确地在停车场里找到车,拉开车门时他突兀地问了一句:“如果换作是你呢?”


“什么?”


“你在乙羽的位置上,会这么做吗?”


林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马场看了看时间:“接下来去乙羽的住所看看吧。”


乙羽抚子隔壁住的是一个女人,另一边则是转角,所以两人锁定了这个住在隔壁的女人问话。对方是个自由撰稿人,听说脾气很古怪,到现在只接受过一次警方的例行询问,之后直接闭门谢客,谁来都不搭理。男人走上前敲门,心说现在一定在家,晚上基本上都是作家灵感爆发的时候。


“您好,我是马场侦探事务所的侦探,我叫马场善治,请问可以找您询问几个问题吗?”


里面的声音不清不楚:“等价交换。”


“没问题。”


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对方家里冷气开得很足,女人裹着空调毯,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还没卸妆的脸,林瞧着她脸上有些脱妆,黑眼圈过分浓重。


她说得直接了当:“这个案件如果你解决了,就讲给我听,我要写。”


“否则免谈。”


女人又看看林:“你长那么好看,干嘛自讨苦吃和个侦探在一起,故事应该很长吧?”


女人,真是很可怕的生物啊。


马场善治嘻嘻哈哈:“好的,今井小姐,交易成立,要写个保证书给你吗?只不过我和我恋人的故事倒不能讲给你听。”


“别人的恋爱故事我不想听,你们的宝贝我才不要。”


“进来吧。”


今井家很乱,灶台上全是没洗的锅碗瓢盆,衣服都堆在沙发上,被子不叠书桌上的小垃圾桶里塞满了写废的稿子。笔记本平摊在桌上,写写画画了许多东西,电脑正对着笔记本,文档写了一半,光标一闪一闪。


今井裹着空调毯洗了两个玻璃杯:“喝茶还是水?”


“你家有点冷。”林宪明感觉冷得不行:“可以喝热茶吗?”


女人笑了笑:“可以,正好我刚刚泡好。最近在写极地冬日的情节,想有点代入感。”


“作家也是很辛苦啊。”马场感叹道:“听说好多作家作息不规律,也是为了灵感。”


“家常便饭,作息不规律也让我听到了许多秘密。”


马场手里捂着热水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而今井不愧是作家,说话十分有条理。


“乙羽有个男友,对方一直想要和她分手,在大晚上闹得不行,那男人单方面地闹,女的从来都是温言细语的抚慰他,只是说什么都不分手。这都是常有的事。”


“我们这里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再加上我晚上不睡觉,听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那个男人用乙羽的钱,也可能是和乙羽有关的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是个陪酒女,可就算是这样了,她还是不分手,我那天模模糊糊听到她说我来处理什么的。”


“在乙羽出差之前两人还吵了一架,因为前几天陪酒女怀孕了,找上门要求乙羽分手,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对这个女人有改观。”


今井说到这里喝了一口热茶,显然兴致勃勃:“我原本以为她会忍气吞声,或者直接崩溃上去袭击人家。像她这样的人应该都是积压情绪很久了才对,可惜我忘了她是个做公关的,年纪轻轻就是公关组长,是该有点手段的。”


马场也来了兴趣:“她怎么做的?”


“她叫对方打胎,声音温温和和的。她说,我养你也不容易,比你母亲给的钱还多,叫你打个胎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是不是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那个陪酒女再也没来找过她,像消失了似的。”


“她男友就来找她吵架,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当下就哭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情杀?”


“这我就不能确定了,但你们可以去找找看他男朋友,这男人现在还住在这里。”


“你是说他没搬走?”


“交了一年的房租呢,现在走多不划算,他每天半夜才回家,你们可以等等,要吃什么吗?”今井拿起手机来,豪气冲天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打外卖单子:“看看。”


吃完外卖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马场清楚地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林宪明反应更快,直接起身去开门叫住对方,忽然发现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今井在背后慢吞吞提醒:“幸田吧大概,幸田明哉。”


“幸田君,能和你聊一聊吗?我们是马场侦探事务所的。”


穿着皱巴巴运动衫的男子懒散地瞥了林宪明一眼,笑起来了,是那种如释重负的笑:“关于乙羽抚子那女人的事吧?”


今井在背后悄悄扯了扯林的裙角:“让他进来说,我要取材。”


青年征求地看看恋人,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不适。


“你进来和我们说话吧。”


没想到对方相当爽快地就答应了,坐下来时自己也仿佛没什么心理障碍似的什么都说。


“你们就别问了,我全给你们说。”


“我想和那女人分手的原因挺简单的,就是因为她太好了,好到让人不信任,好到我对她没有任何安全感,是不是很可笑?”


没等别人接话,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但确实是这样的,我为了和她分手,出过轨欠过债,还拿着她机密文件卖给别的公司用来养别的女人,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是不对我发脾气。我想那至少她会为此丢了工作,可是等了很久她还是依旧安安稳稳呆在原来的公司里,反而是他们组那个叫菊田还是什么的男人引咎辞职了。从那时候我才开始感觉到真正的毛骨悚然。”


幸田偏偏头:“这女人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菊池没有泄密?泄密的是你?”


“原来叫菊池啊……泄密的当然是我,那份文件除了那女人,谁都没有。我和她从高中就在一起了,那时候我本来喜欢的是她的好朋友,那真是一个好女孩,最后却和她在一起了,真是世事无常。”


幸田被冻得发抖,可今井却对他的反应丝毫不在意,连水都没给他抬,自顾自捂在空调毯里打字。


幸田想了想:“还有不在场证明,我算有,我经常走的那条路最近在修,监控是坏的,这边的房子没什么监控,但是隔音不好,我回家她应该听见了的。”


今井面无表情地回答对方:“我怎么知道回来的是不是你?”


幸田也不恼:“那就是没有。你们要抓我也无所谓,我是该遭报应了。”


“因为菊池的事情?”


“不,因为纯子的事情,就是那个高中时候我暗恋过的女孩子。她叫纯子,鹤田纯子,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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