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文学】他从高墙跃下

＃叫你们乱递笔，尝试了和以往不一样的写法，文中童谣来自《1984》，有修改

＃架空，安雷，瑞嘉，注意避雷

＃前文：序章

章一：蜜桃与盐（上）

“你在哪里？”

接到电话的时候雷德刚刚把车窗上的污泥给剐下来，他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大步才回答对方：“嗯？我在家楼下，大名人要我带他去二区找雷狮。”

“嘉德罗斯知道吗？”那头顿顿，又说：“中午我从那边回来。”

“现在告诉老大也不晚。”雷德歪头夹住手机，手上迅速给车子泼上桶水，污黄色蜿蜿蜒蜒往下滴，冲刷过后的车子稍微可以看到斑驳秃灰的本色。

“我十二点半在碑楼等你。”他皱住眉头不满地打量着车子讲话：“你别绕开我走，现在是蜜桃季，你今天肯定要给老大买蜜桃。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几天大白菜稀缺，到处都是疯子。”

格瑞翻翻手腕，隐约看到一条细疤：“好，挂了。”

手机塞进裤子兜里时，指尖碰到柔软细腻的小袋子，他掏出来看清是白色粉末。听到身后有声笑：“大白菜。”

嘉德罗斯斜靠在墙边上，头歪着抵在墙棱上，下巴抬了抬：“新型大白菜的样品，产量比原来大，也更便宜，带去给他们看看，门口还有一袋大的一起拿过去。”

“好，我中午回来。”格瑞把东西塞回兜里，提起袋子的时候觉得似乎不太牢实，转着看了好几眼：“安迷修找雷德带他去二区雷狮那里了，估计五分钟就会被那个暴脾气扔回来。”

嘉德罗斯嗤笑一声：“三分钟。纠缠不休最讨人厌。”

银发男人勾勾嘴角放低了袋子拎着，朝对方跨一步，吻了吻他的嘴角：“坚持不懈是美德。”

今天天气不好，多云，光线是苍灰，温度依旧很高。格瑞从踏入圆形广场那刻就开始试图尽量减少呼吸，因为他实在无法招架漂浮在空气中湿润的尿骚味，他的脑袋有些发胀。这里的味道从没消散过，也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当他路过一排墓碑似歪歪扭扭的小楼时，立即急促地呼吸起来——脂粉香水的微小颗粒堵塞气管要比骚臭湿气盘桓在鼻腔里的触感稍好一些。

站在路边的女人们对格瑞毫无兴趣，她们知道从圆形广场哪头走出来的人才是客。显然从七区出口走出来的人只会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在路过这里时大口呼吸，然后憋着气走完后半段路程，这时候倒说不上是谁觉得谁可怜了。

住在七区的人都是边缘人，来往于凹区和凸区之间，他们很难说清自己到底属于哪边，只不过他们的优越感比态度清楚得多。

格瑞疾步往一区出口方向走，迎面撞上一栗发男性，他压在喉咙里的声音迅速吐出来：“抱歉。”

对方好像也难以忍受这样的环境，颔首低眉大步往前。格瑞的耳朵却在此时听见脚步声是意料外的软皮鞋跟，他猛地回过头去看，在确定对方身份时，也看到对方裤子上有些白色粉末。

忽地有什么扑到青年腿上，细看发现是个枯瘦的套着巨大破烂的中年男人，他脸上是质朴的喜悦，原始的表情带动出原始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朝裤腿伸出舌头，颤颤巍巍，视若珍宝。青年在看到这一幕时，一把揪开这个男人，皮鞋尖踹到对方肚子上。格瑞看出对方脸上不论有多么嫌恶，脚上却还是收了不小的力，只是扯开了两人的距离。

安迷修拍拍裤子，转头看到不认识的银发青年在看自己。他本能地厌恶一切与大白菜有关的人物，可还是保持基本礼貌在面皮上，手指对方的袋子：“你的东西漏了。”

见那人点点头，又一次说出：“抱歉。”

安迷修摆摆手，转头快步往二区去，他一边走一边自我安慰：再忍忍，再等等，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

路口的孩子们在玩砍头游戏，他们唱着的是安迷修最讨厌的童谣。

“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斯特普尼的钟说。”

“大勃钟，摇摇头：”

“等到清水熬成盐。”

“点一支蜡烛你去睡觉，刽子手很快会来到——”

“咔嚓咔嚓一声响，排最后的脑袋被砍掉！”

乱跑的小孩也总是热爱尖叫：“你输啦！你的脑袋没啦！”

好像被水滴到脖颈上，安迷修冷得缩了缩脖子，他想，一定是水太冰，天气又太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