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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档地。

【黄少天】败寇[06-10]

#装作自己是个产粮大户,终于回忆起乙女写手本职。




六、同学聚会


广州的夏天,永远都那么催人汗下,我跨着大步子往M记的甜品站走,迎面走来了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白衬衫帅哥,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我以为是哪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所以也扬起朴实的微笑,只见对方走到我面前开口:


“美女,做发型吗?”


“……不做。”


“那染个发吧!”


“刚染。”


我加快脚步,甜品站上那个拿着两个大甜筒的帅哥在向我微笑,而我身边的小哥哥不依不饶,晶莹的汗珠在他脑袋上闪烁。


“那洗个头吧!”


我相当不耐烦:“我头很油吗!”


“一点都不油。”这次的声音我听着有些耳熟,还没转头,就听那声音继续说:“所以没必要再洗一次了。”


我快速地瞟了一眼来人,喻文州,背后还跟着个黄少天,还有个童星卢瀚文。说话的是喻文州,黄少天一句话都没说,牵着卢瀚文像小媳妇牵着个半大的儿子。


我下意识把手放到包里摸住自己的雅漾大喷:“你们也来吃甜筒吗?”


喻文州在对我微笑,我的手往旁边挪了挪摸住手机,我想报警。


“对啊对啊,我们也来吃甜筒,现在加上你正好四个人,第二个半价,杨缪缪你要吃什么味的,我要吃菠萝芒果的,我们一起吧。”黄少天力图打破尴尬的气氛,噼里啪啦开始说话。


我心有戚戚和他们一起排队,当我对着售货员说出“我要四个菠萝味的那么大圆筒”时,感觉自己宛如一个清新脱俗的智障。眼下烈日炎炎,谁都没有说话,圆筒化的速度比吃的速度快。喻文州带领我们到商场里躲阴凉,我满嘴香精味儿,失落地扔了半个甜筒,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帅哥都是骗子。


这时候我和黄少天的微信同时开始不停响,我掏出手机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初中同学建了个群,在说月底同学聚会,还顺溜地队形艾特黄少天,我十二分同情地看了黄少天一眼。


正在和甜筒战斗的黄少天并没有发现我同情的目光,只是和卢瀚文一起头凑头一个劲舀冰淇淋,像两个可怜的小傻子。


喻文州也扔了半个甜筒,他看看我,最后对我说:“我不是gay。”


“……对,你不是。”


喻文州点点头:“你在这里的书店上班?”


“兼职,等找到正式工作就不上了。”


他又点点头,没再说话。这边黄少天终于和卢瀚文吃完了甜筒,黄少天看了手机一眼:“同学聚会你去吗?”


“不去,炒冷饭没意思。”


黄少天的表情突然和蔼可亲起来:“哎呀好久不见啦!有男朋友了吗?在哪里上大学啊?要考研吗?要读博吗?还是在哪里上班呀?工资多少啊?听说啊谁谁家怎么怎么怎么了,天啊!我都没想到!”


我面无表情:“青年版小区大妈聚会。”


黄少天严肃地点点头:“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鱼文州的眼中突然发出诡异的光芒:“我帮你们想个借口推了吧。”


黄少天眼疾手快给自己打上一句:“我那天有事。”


我虽然脑回路运转迟缓,但是依葫芦画瓢还是会的:“我也有事。”


喻文州问:“你们几号同学聚会。”


我下意识答:“十九号。”


喻文州点头:“好。”


黄少天看我的眼神突然悲戚起来。




七、还是同学聚会


黄少天看我的眼神突然就这么悲戚起来。


我见状大惊,防备地盯着喻文州,按下110的手就差播出去了,黄少天颤颤巍巍抬起手机,我探头仔细一看,班长私聊黄少天问他十九号有没有时间出来聚聚,这厮手太快直接答应了。


“……杨缪缪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是很想和不知道同学聚会是哪天的人一起去。”


然后我现在和黄少天一起站在某饭店的大堂里,他戴着初见我时的那个口罩,和我一起往包房去,等开门时黄少天用手肘子一下一下捅我,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干嘛!”


“你看那个是不是叶念慈!就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没化妆但是很好看的那个!现在在笑,然后还是很好看的那个!”


“……大哥,那是裸妆,我看见了。”


叶念慈,不仅是黄少天同志的初恋,更是广大男同胞的初恋,初中时代的班花,字写得好看画画得好看长得好看笑起来好看反正不管怎么看都好看,老师的宠儿,男生的珍宝。


我也喜欢她,长得比我想象里的穆念慈还好看,我甚至想变成她那样的人,都说这种人是女性公敌,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因为憧憬。


我们这种人长得一般最多算偏上,就算有菩萨的心肠,也只是个清新的流氓儿;而她就算有狠辣的心肠,那也是蛇蝎美人。


叶念慈看见我们进来,就朝这边笑笑,啥都没表示,看我瞧黄少天因此立刻陷入自我陶醉的模样,一句话都懒得说。


只不过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这次同学聚会人比较多,一个包间还要分个两桌坐,男生一桌女生一桌,我来的晚,坐在靠门的地方,正好在叶念慈正对面,我们之间的最短距离隔着一大盘白切鸡,一锅泰式海鲜锅,一份大盘鲜虾肠粉。


就像我们的体重至少得差上个十斤。


我情难自持,多吃了两碗饭。晚饭结束之后我打着哈欠就要回家,黄少天俨然变成小头头,呼朋引伴要去唱歌,我偷偷溜了。我脸上就写了“这个人很怂”五个大字,黄少天不愿意去同学聚会是因为他现在是个名人,据说麦当劳还要出他的麦乐卡,我不愿意去是因为我至今都过得不怎么样。


回到家之后我悲伤得不能自已,决心要减肥,至少得瘦到九十斤,我下了个减肥的app,刚刚把目标体重输进去,黄少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杨缪缪你人呢!怎么不见了!你去哪了!我和你说我刚刚还给你点了梦遗少年,转头发现你人根本没在,我除了啦啦啦其他都不会唱!”


我悲愤地剥了颗松子塞嘴里:“我回家了。”


“为什么回家啊?回家多没意思,一起玩嘛,我来接你怎么样?反正才刚刚开始,接你回来一起玩啊!”


“不用了,我不喜欢唱K,唱K多没意思,以后带你逛夜店,我今天不舒服,先挂了啊,你玩开心点。”我敷衍了事,心想着自己在国外的时候也就玩在行,在宅男面前装逼还是不在话下的。


“行吧行吧,你好好休息啊。”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写着达到目标体重还需八十天,我又忿忿往嘴里塞了一颗松子,然后打开郑多燕,跟着乱七八糟跳起来。


另一边,三个小时之后,喻文州接到电话说黄少天喝醉了,要他去接人。蓝雨队长召唤出宋晓往那边赶。黄少天的初中同学们立刻沸腾了,基本上全是喝醉的人,看见宋晓也在,立刻心飞扬。


“黄少天到底是怎么被树砸死的!”


“让一让!”


“卢瀚文是不是特别矮啊!”


“矮矮矮!让一下!”


黄少天:“我不矮!谁说我矮!”


“五大封号里就你最矮!”


“扯蛋!放屁!你胡说!去你妈的!”黄少天躺在沙发上手舞足蹈相当暴躁:“死衰仔!你再港一次!”


宋晓:“……”


回俱乐部的路上黄少天依旧在叨逼叨,从卢瀚文昨天偷了他的麦当劳优惠券到杨缪缪买的兔头真好吃啊,想吃兔头,最后唱起自编自导的兔头之歌。出租车司机转过来看了好几眼,喻文州喝了口水,宋晓抱着黄少天一只手臂表情严肃:“吃兔头吗?五香味的。”


“吃!我要杨缪缪买的那种!”


喻文州放下水给杨渺渺发了条微信:“少天喝多了,一直在提你。”


我老脸都没来得及红,喻文州又补上了一句话:


“你兔头在哪里买的?”


我很冷漠地回复:“成都,没有网购地址。”


“我独家代理。”




八、社会主义青年


我曾经很喜欢看言情小说,因为男女主角永远活在爱里,旅行里,以及眼花缭乱的闲暇时光里,可是等我开始上班之后才发现,我可能连年假都没有,还整天想着旅行喝下午茶谈恋爱,不切实际。


再后来,我加了叶念慈的微信,我发现,还真的有人活在小说里,虽然也有可能是她的朋友圈活在小说里。我的朋友圈除了上次的成都兔头,之后基本没有更新过;而她的朋友圈,今天在大理明天在丽江大后天在西双版纳,大大后天回到广州。


我坐在书店柜台里,困倦的嘴里嚼着鱿鱼干,柜台里侧放着我又一次打失败奶泡的拿铁,五块方糖围着碟子放成一圈。手上刷着叶念慈的朋友圈,突然出现一条新朋友圈,图还没加载出来,我眼疾手快做了这条朋友圈的首赞。


然后照片加载出来的那刻,我也看到了上面的字。


【今天和强烈要求要给自己打码的小伙伴出来逛街,开心!】

【打了码的黄少天和叶念慈的自拍.jpg】


我能认出黄少天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叶念慈真的只给他的脸打了码,其它地方,包括头发耳朵什么的,都没码。


我把这张图发给我大表姐,我大表姐的小伙伴评论:绿茶婊,绝对的绿茶婊!你没有竞争优势了,撤退吧!我听说前两天她生病黄少天还给她送药!你看看你,除了兔头,和黄少天毫无交集!


我:……你能不提兔头吗?


“这里可以包装吗?”我嚼着鱿鱼干抬头,眼前站着的,是我的世界级闺蜜,也是世界级小资少女(自称),段晓缎。


此时此刻这个美少女正俯瞰着我,我警惕地捂住自己的胸:“你干嘛!”


段晓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手里丢出一本原版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给我:“给我结账,我补考完了,听说你现在在这里浑水摸鱼,来看看。”


与此同时,我听到另外一声赞叹的女声:“哇!这里真的好棒啊!”


段晓缎没转身,只是再次翻了个白眼:“乡巴佬吗?”


我探头一看,没差点窒息,是叶念慈和黄少天。这次我可算仔细看清叶念慈了,她真的挺好看的,今天依旧穿着修身连衣裙,身材看起来相当纤细颀长,鹅蛋脸,鼻梁高又直,樱桃小嘴……大概是豆沙色的口红吧。


叶念慈热情地给我打招呼,黄少天也热情地给我打招呼,段晓缎转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身抽回书:“不用包装了。”


继而低声问我:“你被一个绿茶婊打败了?”


我:“……我求你们了,你们怎么看出这个人是绿茶婊的。”


“你再装傻充愣,那这个傻逼兮兮的宅男就真的离你远去了。”


“你说谁傻逼兮兮!”我从柜台里抽出一只碳素笔挥舞。


“说的就是你!智障!”段晓缎毫不犹豫继续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黄少天临时戴上口罩的脸突然出现在段晓锻的头顶上方:“我和念慈来看你啦,你这边快好了吗?”


段晓锻突然眼睛一亮,带着让我毛骨悚然的微笑看向黄少天:“你是渺渺的朋友吗?”


“啊是,我们初中高中都是同学,念慈也是,我们现在关系可好了。”


叶念慈这时候也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开心?”


段晓锻的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抠着自己的指甲,每当她特别愉快的时候就会这么做:“你一定是念慈吧!渺渺经常和我说你呢,她刚刚回国我还怕她没朋友,有你真是太好了!”


叶念慈似笑非笑:“是渺渺人好。”


我面无表情腹诽:关我屁事,你们能不能过去。


黄少天对着柜台上的东西看来看去,对着我犹如一本没有答案的《十万个为什么》。段晓锻则和叶念慈变成了一个手拉手的表情包,底下配字:


为我们虚假的姐妹友谊干杯!


黄少天因为插不进那两个少女隐秘的话题,只好站在柜台前面和我聊天,我原来只是觉得黄少天的话稍微有点多,现在我发现,不是有点多,而是有些多。


五点的时候我和同事交了班,黄少天说发现一间很好吃的滇菜餐厅,就是有点辣,要大家一起去吃,喻文州也在此时拖家(徐景熙郑轩)带口(卢瀚文),从天而降。


段晓锻在看到徐景熙的那瞬间,终于把手指上的指甲油抠下来了。




九、阿烦


我此刻安安静静坐在段晓缎和大表姐中间,段晓缎旁边是叶念慈,两个人手拉手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十分亲热。我大表姐旁边是喻文州,这两个人也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喻文州不管讲啥,我表姐都笑得像个什么似的,两个人就差手拉手。


大表姐是半路杀出来的,脸上是半懵半安详的笑容,我还以为喻文州想要报复我,所以在经过缜密的推理之后告诉她:我偷吃了一袋她买的母鸡家的草莓巧克力,心惊胆战。


黄少天抬着菜单在和卢瀚文研究,专心致志叽里呱啦,我开始思考要不要点个凉米线,突然徐景熙玩手机的手停下来,气势昂扬:“要兔头!”


郑轩一脸震惊:“那是成都才有的!”


仙女表姐如梦初醒,指使着喻文州往黄少天手上拿菜单,菜单一到手上,她就开始翻啊翻啊翻,蓝雨队长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菜单:“云南菜没有锅包肉的。”


这时候的表姐像刚刚睡醒就被农场主拿走鸡蛋的,肥美的,大母鸡。喻文州则是那个农场主,喻扒皮。知道大母鸡刚睡醒没有攻击性,直接下手,虽然我这个表姐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攻击性,被称斤卖了还给人说你要算上零头啊,不然我看起来好廉价啊。


我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叶念慈笑得像只小白兔,让我想起五香兔头:“那就点个白菜汤吧。”


段晓缎拉着小白兔的爪子柔情绰约地环顾了一圈桌子,咧嘴一笑,我隐约看到一只黄鼠狼在对着肥美的鸡咧嘴:“我就点个凉拌……椿菜吧。”


然后整桌人的目光都定在了我身上,我脑子里依旧是大母鸡咯咯嗒,迷茫地环顾了一周:“那……再要个小炒肉?”


徐景熙唯恐天下不乱,说是要收假了,来啊快活啊大家都是年轻人来喝点酒怎么样啊。


我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蓝雨队内都以黄少天为榜样学习的,喻文州坐在中间笑而不语,表姐和黄少天隔着安详的蓝雨队长唧唧歪歪,絮絮叨叨。最后菜上齐那一刻,黄少天坐到了我身边。


黄少天坐下那刻,我只想收回前话,是我肤浅了:表姐不是被农场主压迫的大母鸡,她是动物农场里的那只猪少校,赶走农场主,带领动物走向解放。


黄少天一边开酒一边和我说话:“杨渺渺你要喝酒吗?喝一点呗,反正你家就在附近,咱们也顺路可以一起走。”


段晓缎听这话时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唆使我快答应然后喝翻黄少天,我仿佛看到刚入学那会儿我和她两个人在一群醉汉中间屹立不倒……之前她眼里的光。


叶念慈微笑又微笑:“我就不喝了。”


段晓缎给对方摆好酒杯:“不怕,咱们就喝一点,不然多扫兴,我也不太会喝酒,只喝一点点没问题的。”


黄少天居然一句话都没说,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段晓缎则指着她抠掉了指甲油的那个指甲给我看,我给她发微信。


[绵绵:你啥意思,我没懂。]


[丝绸:傻啊你,黄少天这顿饭连队友都叫来了,那么大阵仗,一看就是不想单独和念慈庵吃饭啊。]


我看了一眼,没再回复,只是看黄少天的眼神更加诡异了,原本以为他还惦记着初恋,现在段晓缎这么一说感觉又不是了。


酒刚打开没几瓶,宋晓和李远姗姗来迟,李远无声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安静啜饮椰汁的卢瀚文,欣慰地点点头。


酒精对人体的发酵力度到底有多大?对这个问题答案,我在今天有了刷新。


蓝雨队员们接二连三站在椅子上唱起兔头之歌,我看见糊辣鱼还没吃几口,转着桌子准备让鱼入我嘴,突然一股巨大的阻力出现,我抬起头,叶念慈和段晓缎还在你一口我一口喝酒,宋晓拉着惊恐的卢瀚文要划拳,李远正抱着包间角落的树深情告白,郑轩和徐景熙在玩划拳以及互扇耳光的游戏,喻文州微笑着看表姐喝下一大口啤酒。


最后,黄少天,目光坚定地按着转盘和我说:“不要吃太胖,会被杀掉的!”


我屏息凝神,脑子里划过千万种对付酒鬼的方法:“我这是要救你们队长啊!”


黄少天的眼神迷茫,像某种无辜可怜的小型动物,环顾周围一圈,然后指着喻文州说:“他在呢。”


我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一点意识存在。


然而接下来,酒过十几巡,我脑袋也开始发昏,郑轩和徐景熙在包间小沙发上相拥而眠,宋晓和黄少天对着喻文州的交流停留在无法理解的层面,他说嘿嘿嘿,他说对对对,他说哈哈哈,他说没没没。


我身旁的两位女士安安静静坐着,手拿酒杯,只差二两就可以不省人事。我故作镇定喝下一口菌鸡汤,喻文州一脸严肃,左手拉着我表姐,右手拉着依旧惊恐万分的卢瀚文,李远手舞足蹈:“我们续摊吧!”


续摊的地点是在我家楼下的烧烤摊,段晓缎和叶念慈拉扯着不见踪影,喻文州依旧拖家带口消失于天际,只剩我一个女性角色,在一群蓝雨队员中渺渺茫茫。


老板上了一盘烤韭菜,宋晓满脸嫌弃:“天啊,这是芹菜,我最讨厌吃芹菜了。”


“我吃芹菜,我吃。”黄少天开始夹韭菜,同时对我投以热忱的目光,问题的可思考程度相当于我家楼下的大妈。


“你大学在国外哪里读的?”


“那里好热啊,你当时有舍友吗?那里住贵不贵啊?”


“你交了几个男朋友啊,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诶,你没交男朋友,是不是喜欢女孩子啊?喜欢哪种女孩子啊?”


“是不是喜欢叶念慈那样的啊?唉,我和你说不要喜欢那样的,她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我听到这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借着并不是很重的酒劲,拿起烧烤签对黄少天挥舞:“你那么喜欢叶念慈啊!甚至还怕我和你抢她!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喻文州安顿完卢瀚文之后,到烧烤摊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此时的杨渺渺就是漫威反派集合体,挥舞着自己的武器,跳下木凳,追着踉踉跄跄的黄少天跑,最后终于抓住对方,露出胜利的微笑。


坐在椅子上的蓝雨队员们,掌声雷动大声叫好。


只见黄少天目光呆滞看着那姑娘:“我没有喜欢叶念慈啊。”


“放你的狗屁!”杨渺渺抓着战利品开始发表胜利宣言:“你就是喜欢!不然你喜欢哪样的!”


“你这样的。”


喻文州站在原地,掌声雷动。




十、缪缪


黄少天曾听卢瀚文说过他们初中的一件事,班里有个男孩子喜欢一个女孩子,每天都在给女孩子表白,每天都在被拒绝,再后来他也不告白了,每天都去扯女孩子的辫子,日复一日。


“这是为什么呢?”


黄少天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啃着往杨渺渺家拿来的兔头左思右想,最后啃完了一整盒兔头才说:“大概是因为爱吧。”


今天卢瀚文又来问了,黄少黄少,听说你给兔头姐姐表白了,然后人家就手机关机了,这是为什么呢?


黄少天深沉地看了一眼放在宿舍柜子上,洗干净的屈臣氏赠送饭盒,按着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惜字如金:


“大概也是因为爱吧。”


卢瀚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还要坚持下去吗?


黄少天想着,我知道她家在某小区某层某号,她在文艺书店上班,她书店的老板甚至是我的粉丝,每天喊着蓝雨必胜,我有什么道理放弃?


蓝雨就该是冠军,黄少天如是说道。然后得到了杨渺渺下周的排班表,一周七天上班六天,周末写的全是通班,看上去凄惨无比,据说是本人要求的。


喻文州路过时好心提醒:“马上联盟要给国家队选人了,你该抓紧了。”


黄少天想起来自己初中学习不好,全靠抄杨渺渺作业活下来,连考试答案都是这人塞在他衣领里,才能过关。


杨渺渺那时候的脸圆乎乎的,还老绷着,挥着又宽又长的袖子看起来严肃又好笑:“黄少天,马上考试了,你该抓紧复习了。”


初中那会儿,黄少天其实真没喜欢过叶念慈,只是觉得那个姑娘说话跟唱歌似的,好听。相比之下,杨渺渺则是刚刚从张佳乐老家搬来的,操和骂混用得相当不羁,自两人开始交流之后,黄少天的云南省马普水平测试可以拿A,做到和张佳乐无障碍沟通。


再后来杨渺渺开始学粤语,不知道听的什么,每天坐在他后边像是在说外语,终于有一天他听清那姑娘说的话,结结巴巴,但是可以听懂其中两句。


“这个抑郁的星期天。”


“我幻想,29岁,我们一起到北欧去。”


黄少天猝不及防转头:“为什么是抑郁的星期天?为什么是二十九岁?为什么是去北欧?”


杨渺渺被吓了一跳,耳机掉到桌子上,耳机里的声音特别大,里面好听的女声正好讲到:“你说,其实可以先环游世界,然后到芬兰冻死。”


那时候开始,黄少天就觉得说不定杨渺渺想死,就算不想死也特别抑郁,别人学说话都是先学我爱你之类的,再不济也是脏话,而杨渺渺一学就是要去芬兰冻死。


杨渺渺甚至还和他说:“我觉得这个特别浪漫。”


惨,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所以黄少天决定带着她玩荣耀,荣耀多好啊,就算变成网瘾少女也比不想活了要好啊!


再后来黄少天去了蓝雨训练营,女生也不联系他了,那时候虽然什么企鹅微信加了一大堆,唯独杨渺渺没加他,就加了个荣耀的游戏好友,因为她说用那个联系他最快,可是他们到最后也没聊过天。


有时候黄少天也会想,这个女生出国留学的时候,会不会已经一个人跑去芬兰冻死了。


再遇到杨渺渺的时候,黄少天不太好意思问她还想不想死了,可是心里特别高兴,她没去芬兰,也没冻死。


周末晚上,黄少天一个人暗搓搓摸到书店,书店里还贴着剑圣的巨大海报,姑娘一个人坐在柜台里看书。


杨渺渺看见他的时候笑得无比自然:“我手机那天喝醉的时候摔坏了,送去修还没好,就没和你联系。”


黄少天心说骗谁呢,昨天你还发微信和你们老板说楼下水果摊的妃子笑是假的,猫山王倒是真的,好吃。


书店里在放一个胖子的歌,正在唱道:“谎言杀死生活,情话杀死自由。”


黄少天开门见山:“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喝多了,断片了,就记得我们一起吃烤芹菜。”


胖子在音响里唱得慷慨激昂:“嘿!果儿,你要不要跟他睡觉?”


而杨渺渺的笑容仿佛在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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